22岁宰x15岁中
太宰生贺途中摸鱼。
一开始只是想写尬车，跟歌关系不大，不如说基本上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如果时光可以倒流，
你是否为我放弃所有，
然后幸福快乐一起颤抖，
交换温柔。
──《如果时光倒流》
十五岁。
如果有人问起，那是个怎样的岁月……
＊
墨绿色骑手外套搭配灰色连帽、一头专横跋扈赭发，
不管怎么看都是──
“中也？”
“啊？”
“啊！”
蓦然回首，太宰治发出惊呼。
不是回过头那人其貌不扬，不是如同鬼片场景没有五官或七孔流血。
微微偏下头，视线对上一双湛蓝，清澈眸子眨呀眨，里头仍参杂着些许单纯的狂妄，正映着自己有些困惑的神情。
“为什么！久久不见中也又缩水了吗？”
“太宰？”
那人皱起眉头，稚嫩的脸庞面露难色，貌似为了斟酌词汇而停下片刻，一开口便是否定。
“不、不对……我认识的太宰才没有那么高。你是太宰他哥吗？那个太宰，太宰治。”
“……”
他口中所指那个太宰治竟无言以对。
太宰治叹了口气，伸出右手细长食指，指着自己。
“就是我哦，那个太宰治。”
“骗人！？”
“没骗你。”
面对中原中也一惊一乍的鲜活反应，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。
有股怀念气息攀上心头，天晓得他太宰治是那么念旧的人吗？
正如同他这人总是轻轻地来又轻轻地离去，永不停靠在固定的湾港，轻描淡写、漂泊不定成了人生写照，说不准何时离去，又怎会每每皆谈上念旧？
“为什么我要欺骗未经世事、幼小无知的中也呢？”
语尾一落，中原中也便明白了些什么。
证明？哪还需要什么证明。
那个欠扁的语气，真是最好的证明。
但却有哪里不一样了。
中原中也第一次直视太宰治的右脸，上头早已没了长期缠绕绷带的痕迹。
他看见鸢色瞳孔中透着些许的光，似笑非笑的表情竟令人倍感陌生，与曾经在游戏机台前立下幼稚的赌约、会露出得逞笑容的男孩不同了。
十五岁的太宰治和现在相比不怎么爱笑，
十五岁的中原中也却喜欢上了那些不可多得的瞬间。
中原中也从来没有真正读懂过太宰治，也从未打算去理解。
因为所有的人都不明白自己是什么，就那样活着。
他又何必去找寻一个连本人都不晓得的答案。
这样不就好了吗？
他知道那个老挂着冷如冰霜的表情背后，还有着和自己同样孩子气的一面，这样不就好了吗？
是什么夺走了太宰治？
“我不知道。”
是在回答对方，也是回答自己心中的疑问。
＊
“太宰，我看你很闲的样子，陪我去一个地方。”
几分钟前的中原中也如是说。
太宰治耸耸肩，嘴上说着好啊，感觉挺好玩的，以前的中也比现在可爱多了，虽然是个幼稚狂妄的臭小鬼，换来中原中也一记侧踢。
心里倒也不怎么在意面前这个十五岁孩子是打哪来的，方才已经确认过现在的中原中也还在黑手党大楼里忙他的苦差事，做一个劳工楷模。
他堂堂太宰治，平时替侦探社尽力效劳，忙里偷闲趁机回味一下过往时光，应该不算太过分吧？
目的地最终来到一间银行门前。
太宰治记得这个地方。
记得它以前的样子。
透明自动门开启，空调迎面吹来，直走到底便是他们展开第一次激烈格斗的对战场地，右手边还有台大型娃娃机。
“不在了哦。”
“都已经过了七年了。”
再也回不去的七年前。
他们好几次在顺利完成任务后，俐落换上干净衣裳，偷跑去游乐场延续方才任务上尚未分出的胜负。
数着击倒在地的敌人人数一事仿佛不曾发生，此刻只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学生在操作摇杆和按键互相比拼。
“是吗？七年啊……”
中原中也重复遍这个数字，声音很轻。
他的人生也不过经历八年，七年有多长，一时之间确实没什么概念。
七年间有好多事物都改变了。
“我知道有个地方还有游乐场哦，要去吗？”
终究是不忍看眼前那孩子身上沾染失落情绪，他本该是光彩焕发的。
时光冲淡年少轻狂，磨平高傲锐气，那些就留给更久远的未来吧。
现在，太宰治还想再多看几眼，趾高气扬的模样。
＊
“结果你是想玩赛车？”
“没错。”
年长如太宰治，他是有过开车经验的，因为一时心血来潮。
但来自现工作伙伴国木田独步评价：驾驶技术不可恭维，死都不想再让他握到方向盘了。
实际汽车是开过，反倒是没有碰过赛车游戏。
趁中原中也去兑换代币期间，他粗略阅读了遍一旁的玩法说明，先坐上座位测试方向盘、按钮和摇杆灵活度。
三、二、一、预备——出发！
油门一踩，藉由最初良好时机的加成冲力，中原中也先是甩开太宰治一小段距离。
后方太宰治不急不徐，在起跑线前来来回回捡拾对方落掉的道具，嘴里还吹着口哨。
飞越第三个坡道，前面紧接九弯十八拐，叽——的煞车声不断，中原中也高速甩尾，在回到起跑线前的九宫格方田前，车子悬空转了两圈。
“什么！？”
随着惊呼，太宰治后来居上，悠悠经过刚从空中落下的中原中也，还不忘扔几个香蕉皮在前方。
“这可是道具赛，当然要懂得善用道具啦？”
闻言，这才发现画面左上角有几格道具栏位，空空如也。
“等下等下！为什么是道具赛啊！”
起初在中原中也选定双人模式后，太宰治快速按了两下确认按键，选定道具赛。
不出所料，中原中也果然没有发现，还兴致勃勃选着赛车型号。
前方拐弯，进入第二圈，受一路道具干扰而被甩开四分之一圈的中原中也呐喊着。
“啊啊啊太宰你这混帐！”
总算来到最终圈，中原中也不甘落后，紧追不舍，凭着满腔怒气与优异技术进行最后冲刺，转弯的速度越来越急促，直至最后一个弯没抓好距离，磕上一旁安全岛。
此时太宰治已经顺利抵达终点线，朝着一旁中原中也露出笑容，附带一个胜利手势。
懊悔的叫声回荡在游乐场吵杂的音效声中。
＊
“刚才那个不算！你没说你选了道具赛！”
“咦？我没说过吗？”
故意的，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。
记忆犹新，前阵子与太宰治第一次合作时也发生过类似情况，只不过那次他直接对游戏机下了毒手。
“喂，太宰，别以为我会忘记你先前作弊，这次我们换用那个决胜负！”
“中也，你在跟我开玩笑吗？让一个二十二岁的大人陪你玩那个？”
中原中也指向另一头两台大红色的重机机台。
赛车也就算了，坐着倒还没那么诡异，可机车？想像了下，画面看上去相当不和谐。
“啰唆！那个就没有道具赛了，还是说你是怕了？身高跟胆子会成反比这事我可没听说。”
“啊啊、我也没听说过身高和智商会成正比。”
明白对方话中讽刺之意，怕不是会把地上踩出个洞口，那句老话脱口而出。
“所以说、我现在还在成长期！”
“好——问题来了，二十二岁的中也是几公分呢？”
“那还要问？二十二岁的我铁定比你还要高大许多！”
“中也，你知道我现在多高吗？”
“啊？为什么我要知道？”
“一百八十一公分。你要是比我还高大……一米九？两米？你想当巨人或是MBA选手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
额上青筋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，收紧拳头，下一秒就打算对准太宰治那张英俊潇洒的脸庞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太宰治举起两手食指，隔空量了量眼前亮丽大红色的重机。
“好了来公布答案！二十二岁的中也大概只和那辆车差不多吧？”
“只比现在高一点点，正确答案是一百六十公分！中也的成长期还真厉害呢！”
“闭嘴！不要想转移话题，跟我一决胜负！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现在的他们不曾一同共度美好岁月，仅有几次见面机会是在战场上，妄想力挽狂澜或许太过奢侈。
当年要是再珍惜一点会是什么样子？是不是该向森先生据理力争，中也是自己的狗，得待在自己身边？
不仅仅是工作上的搭档，要是能成为一起玩耍欢笑的交心挚友……呸、想想就恶心。
距离太过遥远了。
不管是回忆十五岁那年，抑或是彼此间。
＊
“好，来吧！接下来比这个。”
极具柔软度的腿一横跨上重机，俯身贴近仪表板位置，双手搭上把手，装作催油门动作，扬起笑意。
“太宰你看！这不是很帅气吗？”
太宰治茅塞顿开，顿时理解了为什么中原中也隔年吵着要买重机，新推出大红色的那款，还打算无照驾驶逞逞一时之快。
虽说对黑手党而言，道路安全法规的罚则重量微不足道。
无奈跟着跨上重机，模仿对方的动作开始第二场比拼。
以车身晃动幅度决定转弯的力道，撞上障碍物还有震动效果表示，可说是非常真实一款游戏设计。
中原中也顶着娇小身躯却十分擅长压车过弯，骑士外套似乎有技能加成功效，看上去颇有一番机车王者风范，每个转弯处都能干净俐落度过。
要是闭上嘴巴画面铁定好比上百亿名画。
“混帐太宰你给我等着瞧——”
“看我的！”
“哈哈哈看到没有我刚刚那个过弯技术！”
“中也你好吵——”
相较之下太宰治的动作迟钝许多，手长脚长老实说并不怎么方便操作，意识到这点后，太宰治大部分时间都拿来欣赏中原中也摆动身躯骑车的模样，而被观赏那人一股脑沉浸于飙车乐趣中不为所动，最终以大半圈的差距宣告中原中也胜利。
＊
离开游乐场前，太宰治说中也叫太久了会口渴，独自一人跑去投贩卖机，买了两瓶罐装可乐。
回来的时候，中原中也一脸正经向他提出内心困惑已久的疑问。
“对了太宰，有件事我从刚才就一直想说。”
“嗯？你想说我怎么长那么好看吗？”
“才不是！混帐，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糟了。”
手维持插在口袋的动作，太宰治身子左摇右晃，沙色风衣下摆随风飘起，嘴角随着满意度上扬，用骄傲的小眼神来回扫射眼前的小个子，想起什么似，忿忿不平蹶起嘴。
“……中也才没资格说我。”
也不看看下一年的你穿着什么模样，宛如卡罗莱纳死神辣椒那般辣眼睛。
等你知道十六岁的自己如何穿搭，还会骑着亮红色重机在夜道、或是说在大楼外墙上奔驰……算了，反正我是没有机会知道你的反应了。
估计是挺满意的吧。
“嘛、虽然品味很糟，但挺适合你的。”
比起全身漆黑，这个柔和许多的颜色，和你现在那张有了温度的表情合适多了。
＊
递给对方的罐装可乐匡当落地，十五岁的少年从眼前消失了。
太宰治也没机会亲眼看见对方拉开铁环，被那罐方才大力摇过的可乐喷洒满身的愚蠢模样。
“路上小心。”
